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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紧急调解 教师随笔
陕西省佛坪县中学 王宝杰
“报告！”
“进来。”
“老师！鲁小鑫和物理老师吵架，都快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我所带班级的班长气喘吁吁地跑来对我说。我一听，头都大了，这鲁小鑫（化名）是班上有名的刺儿头，经常和代课老师顶撞。
我边往教室赶，边向班长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原来，物理辅导自习上，鲁小鑫复习的是历史，物理老师要求他复习物理，他不理睬，且态度傲慢，物理老师气不过，就把他的历史书扔在了地上，结果两人就爆发了“战争”。我的脑袋“高速运转”，思量着对策。
离教室老远，就听到了争吵声，走近一看，还围着一大堆学生在看热闹。我呵走看热闹的学生，让他们安心上自习。学生们散了，这才看清二人相互抓住对方的衣领，边吵边推桑着，脸都因愤怒憋得通红。我赶紧拉开了他们，嘴凑近物理老师耳边小声道：“你消消气，是我管教不严，下来让我来好好‘修理’他。”物理老师恨恨地走了。
回过头来，这鲁小鑫还是一幅傲慢的神态，高昂着头，时不时还将脖子微微扭几扭，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丝毫没有向我这个班主任认错的意思。我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我终于平和了心态，向鲁小鑫发出了邀请：“走吧，到我屋里去谈一谈，你可以把你所有的委屈都说给我听。”这可能出乎他所料，愣了一下，先把头低了下来，然后有点迟疑地挪动了脚步。
进了屋，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请”他坐，这可能又出乎他所料，说什么也不肯坐，坚持站着，头低得更低了。我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开始了我们间的对话：
“为什么要顶撞物理老师呢？”
“他把我的书扔到地上！下午大扫除，刚拖了地，把我的书弄脏了！”
“什么书？”
“历史书。”
“当时应该是什么辅导？”
“物理。”
“物理老师是凭白无故扔了你的历史书吗？”
“……”
“别不说话，我就是想听你诉说你的委屈的，你可以畅所欲言。先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形。”
“……”
“看来你是不知从何说起。那好，我问你答。物理老师一进教室就扔了你的历史书吗？”
“不是。他发现我在看历史书，就让我收下去，把物理书拿出来复习物理。然后就在教室转了一圈。转回来发现我还没把历史书收起来，拿起来就给我扔了。我当时就是不想看物理！我有错误，他可以批评，但他扔我书是不对的，还把我的书弄脏了。我不服！”听得出，语气很激动。
“哦，原来如此。是的，老师扔你的书是不对的，我先替他给你道个歉。但刚才有个问题你没回答：物理老师是凭白无故扔了你的历史书吗？”
“不是。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语气软和了许多，看来有戏。
“在家和父母发生过这样强烈冲突吗？”
“不敢。”
“为什么？”
“我父亲对我很严厉。”
“那你觉得父亲的严厉是为了什么？”
“为了管好我，走正道，将来成为有用之才。”
“父亲的严厉你受得了吗？”
“有时候真的受不了，想反抗。但知道这是为我好，就忍一忍。”
“那你觉得今天物理老师是不是为你好呢？想好了再回答我。”
迟疑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
“那么，他和你父亲相比，谁更让你受不了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呢？”
“……”
一阵沉默后，还是我打破了宁静：“中国有句古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想如果你跟你父亲这样顶撞，肯定早就挨揍了。这物理老师够‘温柔’了。如果物理老师是一个完全不负责任的老师，他肯定不再管你，他也乐得心里清静，为什么非要惹你这个‘名人’呢？就是因为他是位老师，他有责任，他在尽自己那份应尽的责任。如果是一位完全不负责任的老师来教你们，你们乐意吗？”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并故意把“名人”重读，想看看他的反应。
只见他头低得更低了。沉默了不到10秒钟，他表态了：
“老师，我错了。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激怒物理老师。我去给物理老师道歉。”
“这就对了！道歉时一定要诚恳，最好能写个书面检讨，一定要争取让物理老师一如既往地对咱们班尽心尽力。去吧！”
“嗯！”他摸着后脑勺，一幅不好意思的神态，一转身，一溜烟地跑去了。
多年后回忆起这件事，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很庆幸自己没有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王宝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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