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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牵梦绕思李白(网友来稿)
长沙市雅礼中学 徐昌才
我又一次为杜甫失眠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诗歌《梦李白》,其间的披肝沥胆、心心相印的朋友之情,其间的至真至切、悲喜交加的拳拳忧思,深深地打动了我,我仿佛看到了千百年前老杜那张饱经沧桑的脸,那双忧虑不安的眼睛,还有那颗泣泪滴血的心。我在想,浩浩乾坤,茫茫人海,还有什么比杜甫、李白之间这种刻骨铭心、魂牵梦绕的友谊更让人感动的呢?我迫不及待地想把我的生命体验表达出来,目的很简单,为深刻而崇高的友谊放歌,为高贵而圣洁的人性欢呼。下面,让我们一块走进大诗人的心灵世界吧。
《梦李白》(其一)写于李白流放夜郎期间(758-759年)。杜甫当时远在北方,得知李白放逐,忧心如焚,相思成梦,于是饱蘸血泪写下了这首忧思离恨之作。诗歌是这样写的:“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先写梦前相思,以死别来衬托生离。知心好友阴阳作别,命归黄泉,已是让人肝肠寸断,悲恸欲绝,而生离活散,天涯阻隔,更是让人生也枯淡,活亦凄凉。那份相见不能、离别生恨的煎熬对于诗人来讲简直就是一种心理折磨和情感摧残。开篇四句极写李白流放绝域,久无音讯在诗人心中造成的巨大痛苦,如阴风朴面,似乌云盖顶,给读者以浓重阴沉的压抑感和人事无常的幻灭感。再写梦魂相遇,倾诉衷肠。其形可见,其声可闻,其情可感,枯槁惨淡之状,如在目前。朋友一场,至真至诚,至情至性,心心相通,息息相关,彼此忆念,魂飞千岭,魄越万山,梦中相晤,惨别成欢。这是意想不到的、来之不易的喜悦。诗人又想到朋友此刻是戴罪之身,流放蛮荒,有天罗地网笼罩,有颈枷手锁附身,纵然身长翅膀,脚踏风云,也难以抵达千里之外的北方啊,这是喜极而生、顾虑重重的疑惑。诗人联想到世间关于李白下落的种种不祥的传闻,不禁暗暗思忖:莫非他真的不在人世?眼前的音容神态是他的生魂还是死魄?天遥地远,风波迭现,虚幻莫测啊!这是捉摸不定,困惑不解的忧虑。以上三层,乍见而喜,转念而疑,疑深而忧,种种起伏变幻、曲折吞吐的梦幻心理全是由李白的吉凶祸福牵扯出来的。由此亦可看出杜甫对朋友的至纤至毫,至深至纯的真情厚谊。复写梦归魂去之后诗人的万千感慨。故人魂魄,星夜从江南而来,又星夜自江北而返,来时要飞越南方郁郁葱葱的千里枫林,归去要渡过秦陇暗影沉沉的万丈关塞。遥远而艰辛,孤独而凄怆!故人容颜,在月光辉映之下,于椽梁映衬之间,憔悴苍老,疲惫不堪,若即若离,急隐急现,而当诗人定睛一看时,却又无踪无影。这种意态迷离、光影朦胧的描写给人以亦真亦幻、似有若无之感,更凸现出李白的去留给予诗人的巨大影响。最后写诗人的虔诚祷告,深情叮咛,想到友人魂魄一路归去,夜又深,路又远,江湖之间,风涛险恶,诗人一往深情地叮嘱:“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这惊骇可怖的景象,正好是李白险恶处境的象征;这惴惴不安的祈祷,体现着诗人对朋友命运的担忧。
综上所述,杜甫和李白之间的友谊决非一般世俗意义上的礼尚往来,也非儿女离别的迎来送往,更非污浊官场的嗅味相同,它超越了肤浅而变得深刻,超越了凡俗而变得纯粹,超越了功利而变得高尚。这是君子之间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的心灵呼唤,也是志士之间超凡脱俗、超形入神的心灵共鸣,李白的一举一动,一悲一喜都牵动着杜甫敏感脆弱的感情神经,杜甫的一频一笑,一声一吟都关涉到李白多情善感的浪漫心灵。他们用血泪真情写下了中国文学史上文人相重的灿烂诗篇,他们用悲喜命运张扬了中国文学史上至真至纯的人性光辉,品读杜诗,品读这种历久弥深的友谊,我们会渐渐地走过平庸,走向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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