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鹗与古琴

刘鹗与古琴

读过《老残游记》的人，对书中有关音乐演奏的描写一定会有很深的印象。“明湖湖边美人绝调”、“骊龙双珠光照琴瑟”，“犀牛一角声叶箜篌”这几段文字写得多么传神。

《老残游记》的作者刘鹗何以能写得如此绘声绘色，形神毕肖？是妙手偶得还是别有原因？这是研究者关注的问题之一。

确实，刘鹗与音乐的关系是相当密切的。

刘鹗母亲朱太夫人“精音律”。继室郑氏“能度曲”。二姐会弹琴；他的内外两家表姐妹中擅长此道者不乏其人。在现存的刘鹗《抱残守缺斋日记》中谈到音乐的地方不下二十处。

刘鹗本人是精于此道的，他自己不仅懂乐理，而且能演奏。其侄刘大钧在《<老残游记>作者刘铁云先生轶事》中记载了刘鹗弹琴的事：“有一年夏夜，我们坐在小有楼前面花园里。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先生在楼中弹古琴。只听得钩、挑、抹弦声铮锉。一会儿风声，一会水声，一会儿更听见飞鸟落地、两翅扑拂之声。我竟忘却身在园中，仿佛初秋天气清晨在江边闲步，看见许多飞雁，空中盘旋 。先有一两个慢慢落下来，渐渐的越落越多，成群结队，沙上遂有许多的雁。有叫唤的，有展翅扑拂的，也有几个落下后又飞起的。正看得有兴趣，忽然风声、水声、鸣声、翅声同时停止，眼前风景霎时消灭，才想起是在小有楼前，听先生鼓琴！“这一段文字无疑是记叙弹奏的《平沙落雁》一曲。《平沙落雁》是刘鹗苦心学习的琴曲之一。《抱残守缺斋日记》乙已六月十七日记有“《平沙落雁》温竟”、六月二十五日“温《平沙落雁》一曲”。这足见刘鹗对音乐学习的重视。

刘鹗除了潜心学习演奏外，对乐理亦有研究。《抱残守缺斋日记》乙已八月十日：“张啸山来，谈琴理。”他为张瑞珊写的《十一弦馆琴谱序》反映了他的音乐水平。

刘鹗为了学琴，亲手抄写大量琴谱。琴在民族乐器中是最难的一种，手法有挑、抹、吟、揉、按指、轮指、过弦等，记谱必须同时记手法。刘鹗手抄琴谱一律正楷。尽管原谱迄今尚未找到，但刘厚泽先生五十年代复制的《刘鹗琴谱》仍完好保存在刘德威（刘蕙重孙）手里。

刘鹗还喜藏琴。刘鹗之孙刘厚祜先生回忆他祖父藏琴甚多，其中精品就有十一张之多。他祖父藏琴的第一名“石上流泉”；第二名已忘；第三名“九霄环佩”，系唐琴，琴面有宋黄庭坚的题记，第四名“春潮带雨”，系宋琴，又因此琴两侧突出如月形，故别名“月琴”。其中“九霄环佩”，据已故琴家查阜西先生说，是京剧名家、红豆馆主溥侗在庚子年前后，以三千元代价出售给刘鹗的，后归上海刘惠之，解放后，已由故宫博物院收藏，为近世收藏的四大名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