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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语此怀谁与共?--张幼军老师的寂寞心
新浪教育
作者:纪拥军
张幼军老师是一中在职的语文教师中硕果仅存的一位特级教师了,今年才不过五十多岁。对于一位特级教师而言,对于张老师这样的工作狂而言,应该正是他人生中的盛年,正是事业的高峰期,正是大有可为的时候。可是,春节过后,张老师就对我们说过,人老了,精力不济了,今年要准备提前退养了!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朱自清先生写过一首《盛年自怀》:“前尘项背遥难望,当
世权衡苦太苛。剩欲向人贾余勇,漫将顽石自蹉磨。”朱自清先生和他们那一代许许多多的知识分子,在当时,不得不各寻各门,在寂寞中奋斗,在困愁里蹉磨。他们在中国近现代或学术史或思想史或教育史上留下了些深深浅浅的脚印,为后来者留下了路标,使后来者敬仰。作为一位平凡的教师,张幼军老师无疑也是这样一位奋斗者、蹉磨者。
我来一中七八年了,真正与张老师共事,同处一办公室还是从去年九月份的新学期开始。于是,对张老师就有了些更真切的认识。我认为,在我过去所有的老师和现在所有的同行之中,张老师是最让我吃惊最使我羞愧的人之一。他为人的踏实、持正,处事的勤勉、厚容和淡泊节制、不媚不亢的入世态度,让我看到了又一个真正传统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典型形象。
王荆公有诗云“丹青难写是精神”。要“求个与人不同处”的精神,如果不是表面、抽象的旗号、招牌及耀眼的光环用来造作而沽,则丹青难写的大抵是其人人格的平庸。可张老师的“不同处”却是有目共睹,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让张老师精神自现。
如今老师们收入的一大部分是课时补贴,在一中即所谓“劳务费”者,张老师不是“政工干部”而是专职教师,当然只能是带课越多收入越高。可去年张老师毅然辞去了另一个班的教学工作,坚持只带一个班。是张老师真的精力不济?他才五十多一点啊,身体健康得很!是张老师懒惰?只要是上班时间,只要是没有上课,我们就可以看到张老师在伏案工作,或备课或改作文,是真正的“办公室主任”,甚至周末他基本都不休息,带一个班恐怕比有些老师带三个班四个班所作的事情还多!凭他的这种工作劲头,凭现在我们一个班七八十名学生的规模,带两个班的课真要把他累垮了。可张老师在教学工作上就是不肯随便,不肯让学生荒废了,他宁可少带一个班,让自己在经济收入上遭受巨大损失,也要把自己觉得该做的事做好。这是张老师作为一位传统知识分子的良心,也是他的人格,不知能否称得上伟大?
张老师的特级,不是某些大员送给他的,不是他自己去钻营来的,而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踏踏实实地干出来的。不说他平时的任劳任怨的工作,不说他卓有成效的“大面积提高中学生文学评论写作水平的实验”,也不说他发表在各种语文刊物上的在语文教育界有着较大反响的几十篇教学论文,单就是他的教育教学思想,尤其可贵。在如今的升学率就是生命线的教育界,很难说还有几个这样的明白人。
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有人说为这个有人说为那个,“这个”、“那个”的也去办了,做到了校长、教育局长甚至教育部长的职位。但是,到头来他未必真的去关心“百年之计树人”,大多是为了自己捞政绩捞资本捞好处而已。中国近代教育事业的先驱者蔡元培先生老早就说过:“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器具,给抱有它种目的的人去应用的。”张老师就非常赞同蔡先生的观点,对时下所盛行的“制造器具”的教育模式深感痛恨。“一切为了高考!”“一切瞄准高考!”的做法让张老师痛心疾首。
张老师也曾经为“语文该如何教”的问题苦恼过,可是几十年的艰苦摸索,还有他所了解的语文教育界的严酷现实,逐渐使他的教育教学思想趋于明晰,趋于成熟,逐渐使他认准了自己的这条路应该怎样来走。然而,目前的教育机制对老师特别是对语文老师束缚太紧了,条条框框太多了,使他很难在日常教学工作中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张老师也大声疾呼过“语文不能这么教!”“语文不能这么考!”各种层次的会议上,只要张老师有说话的机会,他就要站出来说他觉得应该说的话,阐明他的语文教学理念,阐明他的“大语文”教育思想,真可谓是“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然而他的呼声总是如泥牛入海,杳无信息,甚至他的呼声还招来了某个别领导者对他的白眼,对他的忌恨。
由于张老师在教学中总是做踏踏实实的功夫,并不急功近利地去追求分数,他看重的是学生读写能力的真正提高,故而在平时频繁的考试中,多数时候他所带学生的考试成绩并不出色。虽然在最后的高考中,张老师的学生绝对不会落后一点,而且他们扎实的读写基本功显然不是其他班级的学生可相提并论的。但是,还是有少数班主任老师觉得象张老师这样年纪大些的老师真的是老了,干不过年轻人了,于是就有人不愿意与张老师合作带班。敏感的张老师偶尔也能感觉到这样的尴尬。
对这些张老师毫不在意,他把它们象蛛丝一样轻轻抹去,他说凭自己的良心和能力吃饭,不会把别人的眼色太当一会事。但是,语文教学环境的恶劣,语文老师处境的艰难,学生语文基本素质的低下和对语文学科的不感兴趣,这些才真正让张老师感觉到了悲观和寂寞。他感觉到,可能是自己真的老了,赶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可能是自己真的该退休了。可是,他才五十多岁呀,正是他人生的盛年!
我不知道,如果张老师真的就这样退了,他到底是我们这个群体里的逃兵还是孤军奋战者?但是,张老师的那种悲观与寂寞我是真切地感受到了的。且引用王国维的这首诗作结,算是送别张老师吧:
新秋一夜虻如市,唤起劳人使自思。
试问何乡堪著我,欲寻大道况多歧。
人生过处惟存悔,知识增时只益疑。
欲语此怀谁与共,鼾声四起斗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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