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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读《包法利夫人》
《巴黎杂志》中连载的一部小说轰动了文坛,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部作品陷入一桩可笑的诉讼案。司法当局指控小说“伤风败俗、亵渎宗教”,而闹剧最后以宣告无罪结束。
果真有那样一种人生,没经历过苦难与坎壈,却生生过成了不忍卒读的悲剧。
包法利夫人拥有青春、活力、开放的思想,却只是因为一段婚姻止步,磨灭所有想法,无论是梦想,亦或是遐想。她错把小说里的爱情当成现实爱情的常态,她的迷茫只是给她不断的幻觉。一种灵魂被剥夺的苦楚。她们都需要更强烈的情感来抵消掉这份苦痛。她贪念上流人士的生活,沦为他人的玩物。谁知,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处标好了价格。她不屑于唯唯诺诺,当然也不够精明世故,更谈不上向往自由,她的思想、性格和环境格格不入。那么,这样不认命的人在那个俗不可耐的年代,只能成为一个牺牲品。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一座葬城。婚姻的悲剧并非一方的过错,而是两个灵魂的相斥、相离。包法利的性格是温顺的,愚笨的,循规蹈矩的,趋于平淡现实。艾玛却是偏激的,理想主义的,不安现状的,趋于浪漫主义的。无法满足共同需求的婚姻,很难延续。对于这桩婚姻,福楼拜有两句话很重要,一是写夏尔,“精神平静,肉体满足,他咀嚼他的幸福,就像饭后消化中还在回味口蘑的滋味一样”,另一句是写艾玛,“结婚以前,她以为自己有爱情;可是应当从这种爱情得到的幸福不见来,她想,一定是自己弄错了。”总是满怀期望的,渴望着一份纯粹的爱,“像沉了船的水手在雾蒙蒙的天边遥遥寻找白帆的踪影一样”,最后服毒自尽,了却尘世的繁杂与失落,仅带着寂寞的灵魂飞升天国。“生活凄凉得有如天窗朝北的顶楼,而烦闷却是一只默默无闻的大蜘蛛,正在她内心各个黑暗的角落里结网。”这是不是每一个困在“围城”里的人的心声?
心怀浪漫宇宙,也要珍惜人间日常。宇宙山河浪漫,生活点滴温暖。她的悲剧是她对自己的错误认知造成的,不克制自己的物欲和情欲,是无限膨胀的欲望引诱她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当欲望的潘多那魔盒,谁又能轻易地逃脱被自己邪恶支配的命运呢?虚妄的幻想是水中月、镜中花,映射出一片梦如幻、却又好似唾手可得的美好。“欲望有遂达的必要,也有整理的必要。”一切的罪恶源于欲望,一切的奋进也源于欲望。心怀浪漫宇宙固然好,但别忘了珍惜人间日常,毕竟“树在。山在。大地在。岁月在。你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尝遍人间烟火,领略闹市四季,细细品味人生,也是一桩乐事。
无论是婚姻的悲剧,还是自我的迷失,究其根本便是现实与欲望的落差。她既代表浪漫,又是现实个体的代表,充分体现了追求自我路上常会陷入欲望与现实困境,无法摆脱的一代人、一类人。